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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教育經歷
“建筑就像一個基礎學科，
激發著人的探索欲和求知欲。”
█ 你本科選擇學建筑和喜愛繪畫有關嗎？（因為不少同學就是因為喜歡畫畫才選擇學習的建筑）
Z：我從小就很喜歡畫畫，又是理科生，所以選擇了建筑學。
張小哈的畫作《17》
█ 您本科曾交換到米蘭理工讀書，感覺國外建筑教育對比國內最不同的點在哪里？影響您最深的是什么事？
Z：不同點第一是米蘭理工會比較注重推導出設計時的邏輯；另外，國內需要學習的科目是已經安排好的，在米蘭理工學生可以自選課程，考試時間，自由度大一些。影響我最深的是一種“野生”的狀態。生活，學習，旅行都進入到了一種非常自由的狀態，我開始主動去探索。利用課余和休假的時間，我獨自去了十幾個國家旅行，在旅行中探索和學習，和陌生人交流，站在不同的角度思考問題。“野生”的狀態讓我從“被動”轉為“主動”。這個過程，不斷地激發著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張小哈獨自旅行的照片
（1.薩伏依別墅 2.波蘭 3.布拉格 4.米蘭大教堂）
█ 畢業后為何進入設計院就職？有考慮過其他發展的可能性嗎？
Z：大學時期有在建筑事務所實習，畢業后想有不同于之前的工作體驗，因此選擇了設計院。畢業時其實計劃未來一直從事建筑行業，在工作過程中，想法才逐漸發生了變化。
█ 您覺得在學習建筑的過程中，學到對現在從事其他行業來說最有用的東西是什么？
Z：我覺得建筑就像一棵大樹的樹根與樹干，因為學習了建筑，所以開始對很多事物產生興趣，慢慢的這棵大樹長出了新的枝椏，這些枝椏可以是藝術，科技，人文，互聯網，歷史，心理學等等。建筑就像一個基礎學科，激發著人的探索欲與求知欲。
學習建筑的過程中，我學會了設計思維與科學的設計方法。因為有這種設計思維，在新的領域做設計時只要按照這個流程，都可以較好地完成項目。設計都是相通的，比如網格，組件化，構圖，審美，區別在于用到的工具以及設計所服務的對象。
同時，做建筑時的高強度讓我有比較強的執行力與做計劃的能力，能夠充分的利用自己的時間。離開建筑后，節奏慢了很多，因此有更多的時間去探索自己，輸入更多的想法與知識，輸出更多有創造力的作品。
02 / 跨界之路
“ 轉行是人生中認識自己，
突破自己能力和認識邊界的一個階段。”
█ 在設計院工作期間，您設計了一款APP叫《建筑師之夜》，您的初衷是什么？又為何選擇游戲這個形式？
Z：《建筑師之夜》APP是我和男友雨叔合作完成。我做了設計部分。他做了代碼部分。在做的過程中，發現做建筑的思維和做互聯網產品的思維非常相似，讓我有信心可以成功轉化并勝任這一工作。
它是一個建筑答題游戲，我們把游戲題目分類成大學本科的五個年級，每個年級里加入了建筑系學生在大學的共同回憶。游戲的形式讓用戶可以和這些回憶進行互動，增加了趣味感。
在這個作品之后，我轉行成為UI設計師，雨叔也轉行成為程序員。《建筑師之夜》是讓我有轉行想法的一個契機，也成為了我們離開建筑行業前最后的紀念。
‘建筑師之夜’APP用戶界面
█ 除了設計APP，在設計院工作之余您開始了“啊哈時刻”的漫畫創作，之后又發表到了微信公眾號“啊哈時刻”上。請問您是怎么看待建筑設計在自媒體這個領域的發展的？
張小哈在‘啊哈時刻’公眾號的漫畫形象
Z：其實我對建筑設計自媒體的發展沒有特別的想法，因為我對我的公眾號的定位不算是“建筑設計自媒體”，它是個發表我個人想法的公眾號。
從內容角度：它讓我可以自我表達、用作品和更多的人分享創意誕生的有趣過程；從畫面角度：我可以把我腦海里很多有趣的畫面記錄下來，融入到作品里。“每篇內容都可以成為我的作品”，我是以這個目標開始創作的。在公眾號上發布作品，也是我尋找自己“啊哈時刻”的一種方式。
張小哈在‘啊哈時刻’公眾號中創作的漫畫
█ 除了建筑設計和漫畫創作之外，您還做過室內改造，可以跟我們說一說做薄荷小屋背后的故事嗎（契機，思考等）？
Z：我們的鄰居想要重新裝修房子再租出去，我和男友便決定租下來改造成民宿。小屋是上海的一室戶老房子，采光很差。我們決定拆掉不承重的隔墻，讓采光最大化。我們希望薄荷小屋能夠給人輕盈的感覺，在設計上以纖細的桿件作為主要元素，并且以植物為主題，希望能營造清新恬靜的氛圍。為了讓這個民宿更有記憶點，也為了給老房子增添活力，我設計了一面植物墻。花費不大卻很出效果。在這之后，我們又改造了幾個小屋。后續運營中，有很多喜愛設計藝術的客人住在我們設計的小屋里，我們也因此認識了許多朋友，改造小屋是我們有趣的回憶和體驗。
薄荷小屋改造前
薄荷小屋改造后
█ 這在做過這些跨界（APP，漫畫）的嘗試之后，在改造薄荷小屋這種具體的建筑的時候與之前做建筑設計時的關注點和操作方式有哪些不同？
Z：我在改造薄荷小屋時，既是甲方，又是乙方，面向的是對民宿有需求的客人；做建筑設計時是乙方，面向的是提供需求的甲方。兩者所處的角色不太一樣，與做APP，漫畫時的相似點是我會把它當作一個產品來做。
做產品時會去分析用戶的需求，民宿的用戶會注重有趣的體驗，獨特的空間風格，性價比。因此在設計時會去打造一些吸引人的點，比如獨特的植物墻，讓人有記憶點的薄荷綠配色，這些都能讓用戶產生去體驗空間的想法。
█ 從最初在建筑設計再到后來從事的UI視覺、插畫行業，這三者之間是否有一些聯系和不同？
Z：在轉行后，我在互聯網公司從事UI視覺設計。18 年年初，我從公司離職，恰好機械工業出版社邀請我出版個人繪本，我便計劃集中注意力做一段時間的個人繪本。在創作繪本的過程中，我接到了一些公司的邀請，為他們做視覺設計及插畫項目的服務，在做個人繪本之余，便開始做起了自由設計師。建筑的背景也影響了我所想表達的內容與形式。我喜歡在插畫中探索2d和3d之間的關系，將二維插畫轉變為三維作品的過程，和建筑從手繪草圖到建模效果圖的過程很類似；在設計插畫里的場景時，我會思考這個空間的背景、定位與布局，插畫里的場景繪制過程，像是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去設計空間，再把設計的空間畫出來。
張小哈和機械工業出版社
合作創作的個人繪本《創造力的形狀》
京東，天貓，當當有售
我認為無論所處什么行業，無論是在職還是自由設計師。只要是“設計服務”，那么設計師所要做的工作是非常相似的，服務設計對象，發現需求，提出解決需求的方案，用設計方法執行方案。插畫和漫畫有所不同的是，除了“設計服務”，還有“個人創作”的部分。在“個人創作”部分，創作者可以選擇想表達的內容與風格進行創作及發布，有更多個人表達的空間。
█ 從您本科的同學們跨界的多么？跨到了哪些領域？您如何看待自己的跨界之路？
Z：轉行的同學不多，有轉到金融，計算機等領域。我覺得轉行是人生中認識自己，突破自己能力和認知邊界的一個階段。轉行成功只是新的起點，后面需要在新的領域長期堅持學習。
03 / 漫畫，插畫與視覺設計
“我喜歡充滿幻想的，可以發揮想象力的題材。”
█ 漫畫由是視覺和內容共同構成，您是如何形成自己的繪畫風格和選定插畫內容的呢？
Z：“啊哈時刻”的畫風起源于我繪制的一份母校地圖《啊哈，西交大》。我很喜歡收集地圖。一直希望自己能繪制一份地圖。于是就決定先從母校開始繪制。我認為地圖作為一份紀念品，不應該只提供建筑物或者路名等信息，他應該呈現的是人的活動，人的記憶，人的情感。在制作時，我弱化了建筑物，強調了人在其中的活動與行為。希望看到它的人，每一次拿出來，都能發現新鮮有趣的事物，喚起情感的共鳴。小人的表情來源于“啊哈時刻”這個名字。這個時刻是一個很快樂的瞬間，能擁有這個時刻的人，應該是有強烈好奇心，在某一件事物上不斷探索與積累，某一時刻，突然就獲得了這種快樂，能發出一句感嘆“啊，原來是這樣啊”。我想用一個具象的表情來表現“啊哈時刻”這個抽象的瞬間，所以就有了現在看到的小人臉上沒心沒肺的開心表情。繪制完成了這份地圖，自然而然就開始用這種畫風創作。
張小哈創作的漫畫地圖《啊哈，西交大》
█ 在您眾多的視覺和插畫設計作品里，您覺得最有紀念意義的一個作品是什么？
Z：我個人覺得最滿意的是和歌德學院合作的插畫項目《未來之家》，歌德學院選出不同城市角落的照片，隨機發送給華語區和德語區各15位漫畫藝術家。同時提出問題：照片上的地方三十年之后會是何種風貌？我收到的是下圖：位于北京一棟普通住宅樓的客廳。
未來之家原始住宅
下圖是我想象的30年后的客廳。
張小哈創作的三十年后的家
主人的娛樂在虛擬空間里完成；吃飯、植物、喂養嬰兒等功能，都由機器人來完成。虛擬空間的技術需要比較空曠的空間。機器人需要儲物，因此設計成了組合柜的形式。
我想象的未來每個家庭，會根據他們所需要的功能購買包含機器人的組合柜，打造成自己的客廳。2018年，我學習了c4d，這也是我第一次用三維的方式做插畫的合作項目。
█ 在從事視覺和插畫的設計的過程中，什么類型的創作主題對您來說興趣更大呢？
Z：如果是作為設計服務，對于主題我沒有特別的限制，主要取決于與客戶的溝通情況和最后畫面的表現品質。
如果是作為個人創作，我喜歡充滿幻想的，可以發揮想象力的題材。下面這組插畫《流浪在地球外的日子》用幻想方式，表達了我做自由職業的狀態，在完成后也售出了作品的使用權。
張小哈創作的插畫《流浪在地球外的日子》
█ 未來您在漫畫創作和插畫視覺的事業上對自己的發展有些什么期望嗎？
Z：無論是漫畫創作，還是插畫視覺，我覺得我目前積累的作品量是遠遠不夠的，期望未來可以高產高質，一直堅持下去。
04 / 回顧與建議
“始于興趣，揚于堅持。”
█ 在您的職業生涯從建筑設計行業到視覺設計及插畫的轉換過程中有沒有遇到過困難？遇到發展的低谷是在什么時候，您又是怎么走出低谷的？
Z：剛從建筑設計院離職后有一段低谷，在自學轉行的過程中投遞簡歷，一直被拒絕，非常痛苦，擔心自己無法轉行成功并找到工作。雖然最后被拒絕，但有的面試官給我提建議，有的面試官給我鼓勵。后來根據面試官的建議，重新優化了作品集，在離職三個月后，找到了轉行后的第一份工作。
這個經驗告訴我，只要明確目標，失敗一次并不可怕，在失敗的地方總結經驗，不斷優化，不斷嘗試，終會達到自己的目標。
█ 這一路走來，一步步從建筑設計到視覺設計，在成長的過程中，您認為推動自我發展的最關鍵因素是什么？為什么？
Z：首先是“興趣”，興趣開闊了眼界，打破了思維邊界，讓人們不斷學習。其次是“堅持”，并且是長期堅持，堅持讓人用“成長心態”去看待事情，即便當下遭遇挫折，也會勇敢的去面對并解決問題。
‘啊哈時刻’公眾號專題插畫
█ 給想轉行的建筑生一些建議吧！或者說，如果想轉行插畫領域，需要做好哪些準備？
Z：1.明確自己想轉行的職業目標；2.去招聘網站上看要求，缺少什么就去學習什么；3.整理自己的作品集去面試，這時可能會失敗，沒關系，回去總結經驗教訓后再次嘗試；4.第三步不斷循環直到成功。
訪談｜謝如珪 ，鑫然
編輯｜謝如珪，鑫然 ，schippi，Winnie
審核編輯｜Yi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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